54、「向往」（1/2）

艹！

宿傩盘着腿坐在半空中,一手撑着脸，表情臭的要死，几双竖瞳恶狠狠的瞪了几眼自己不远处的伊万。看他被自己吓得颤抖,不爽的啧了一声，视线回到站在城镇上空,不知道在干什么的臭小鬼。

刚才那条来找茬的巨蛇早就乘机溜走了，只留下遭受了无妄之灾的城镇和满地疮痍。

不知道是不是受织田他们的影响,伊万看着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心里格外难受,但他现在又什么都做不了，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丧得不行。

心累的「伊万」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交代宿傩别欺负人就冷着一张脸飞到了城镇上空。淡淡的金光随着他口中低吟的祈祷词响起逐渐从他身上扩散出去，逐渐扩散城镇里死去的人们的尸体上，城镇也慢慢被覆盖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喂。”宿傩突然出声,吓得伊万一个激灵，十分僵硬的转过头来看向宿傩，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宿傩的视线没有分给他一丝一毫,几只眼睛紧紧的盯着前方周身泛着金光，长发在身后飘动,闭着眼睛双唇微启、看上去格外高洁神圣的「伊万」。

“臭小鬼在干嘛？”

“在....在祈福。”伊万结结巴巴的回道,感觉到宿傩身上的气压之后他又悄悄往退了一点，拉开距离后他才微微松了口气。

这个宿傩真的超级恐怖！！！

这家伙刚才是真的想杀了他是吧！他到底哪里惹到这个暴力狂了啊！

简直过分！

“嘁。”

宿傩视线余光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十分不屑的啐了一声，懒得搭理。他收回之前的话,比起这种软弱的家伙，还是他捡的臭小鬼有趣些。宿傩将视线集中在「伊万」身上，专注的看着他。

不过这家伙一天到晚冷着个脸，跟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都分不清到底是谁死皮赖脸非要跟在他身后的了。

刚才居然还敢叫他滚？

艹！

越想越气。宿傩再次用着杀气十足，非常凶狠的眼神瞪了一眼伊万，都是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鬼东西，臭小鬼还是第一次敢和他这么讲话。

居然敢叫他滚？！

吗的！

老子都没让他滚蛋他居然敢叫老子滚？艹！

心里气得不行的宿傩黑着脸，咬牙切齿的飙着杀气，伊万忍不住又又又挪远了一些，咽着口水眼神惊恐的看了几眼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的宿傩。

正在为死去的城镇居民们进行祈福的「伊万」感觉到他存在感极强的杀气，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眼睛睁开了一些，口中的祈祷词不停，湛蓝色的双眸格外不耐烦的瞥了一眼宿傩。

又发什么疯？

见他看了过来，宿傩嘴角一咧，更加肆无忌惮的飙着气势。

「伊万」：......毛病？

祈福一旦停下就会被打断，失去效果，「伊万」现在没功夫搭理不知道又抽什么疯的宿傩，任由他在哪释放着杀气，收回视线闭上双眼继续祈福。

人数太多，光是为丧命的人们祈福就花去了大半天的功夫，一切结束后，淡淡的金色碎光慢慢消散在城镇上空。

「伊万」刚刚睁开眼就被身后的冲力冲倒，笔直的落在城镇里面。他被人压倒在城镇废墟的道路上，神情丝毫未变，眼里却多了几分无奈。

又开始了。

“小鬼，忙完了吧？该算算咱两的帐了。”宿傩一手掐着「伊万」的脖子，将人压制在自己身下，目露凶光。

“你刚才是不是叫老子滚来着？嗯？”

“挺嚣张啊。”

“看样子是太久没打架欠收拾了？”

“宿傩。”「伊万」唤了一声宿傩的名字，眼睫微颤，神情有些倦怠。：“累了。”

死去的人太多了，为这么多人祈福导致他消耗有点大，哪怕能从周围抽取能量进行补充，消耗的心神短时间内也是没办法完全恢复的，他现在很是疲惫，并不想应付精力充沛的宿傩。

“......”

“艹。”见他脸色比平时苍白了几分，眼神也有些恹恹，看的宿傩心里烦躁的要死，松开手将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和未来的伊万不同，这个时候的「伊万」很少示弱，最少宿傩之前是没有看到过他现在这幅鬼样子，之前他两打的天昏地暗的时候这家伙也没说什么累了，后面反而是一直弄不死对方的宿傩感到烦了两人才结束了战斗。

“所以你没事管那个臭小鬼干嘛？”听到他不耐的询问，「伊万」抬了下眼皮看了眼半空中紧张兮兮，想过来又因为害怕他身边的宿傩而不敢靠近的「自己」，那双眼睛水灵灵的，里面满满的全是对他的担忧和关心。

「伊万」心里软了几分，用着宿傩从未听过的语气低声近乎呢喃的说了一句。：“那是啊。”

是曾经向往过无数次，没有经历过一切苦难、无忧无虑还带着热爱的「」。

这番话「伊万」并没有说出来，要是说出来的话宿傩肯定又要嘲笑他了。

‘那明明是未来的你才对，你曾经经历过的，以及未来没有经历过的他都有。’

不一样的。

虽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为什么会失去一些记忆，性格也变成了现在这样，但是对他来说，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也说不定。

也只有不谙世事的「自己」才会接受一些陌生人的善意，像只幼崽一样懵懂又小心翼翼的期待着有人能把自己领回家。

如果是现在的自己....

呵，他会在那个叫太宰的人威胁他的那一刻就把人直接烧了。

总不至于每一个都像宿傩一样烧不死吧？

「伊万」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这人最讨厌的就是有人威胁他，哪怕被威胁的是未来的自己也不行。

附近陌生的气息让他从思绪里回过神来，感觉到还有人正源源不断的往这边接近，「伊万」横了身边的宿傩一眼。

麻烦精。

“宿傩，你的客人到了。”说完他便拍开宿傩一直握着自己手腕的手，飞到伊万身边，并不打算掺合那家伙的麻烦事。

宿傩看了眼自己被拍开的手，张握了几下，又看了眼「伊万」的背影，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越发不痛快起来，抓了几下头发，满脸杀意的转过身，双手环胸，等着那些送上门来让他撒气的臭虫们。

来者数量不少，约有二三十人的样子，他们身穿着颜色不一，胸前花纹也不一的狩袍，大概是他们各自的家徽，约莫着应该是京都那些大家族里面的阴阳师和咒术师们。

这里离京都很近，大概也就两三日的行程就能抵达京都，宿傩一路上闹出那么多大动静，京都那边早已得到消息说最近新起的一只实力强大的诅咒正在朝着京都前进，这几乎让京都高层震动。不能任由诅咒继续前进，阴阳寮和各大咒术家族当即派遣人过来，势必要在抵达京都前就将这只诅咒当场祓除！

一行人在附近围成一个包围圈，将宿傩和「伊万」团团围住，封/锁了他们能够逃离的路线。

其中一位穿着巫女袍十分年迈的老妇人在看到半空中充满圣洁气息的「伊万」后，瞪大双眼，杵着拐杖颤颤巍巍的开口。：“不知名的神啊，为什么要与这等邪祟同行？”

「伊万」瞥了她一眼，觉得这人估计是老眼昏花了，懒得搭理。

“神明大人啊，您怎可与这等下三滥的邪物同流合污！您那圣洁的灵魂终有一日会被邪祟沾染，染上不洁的啊神明大人！”

“恳请您与等一同将这污秽之物埋葬在这里，神明大人！”

老妇人似乎在众人之中地位很高的样子，在她说话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人敢任意插嘴或者做出什么动作，安静的废墟街道上只能听见她沙哑着嗓音十分悲切诚恳的向「伊万」祈求。

“老太婆，你说谁是下三滥的东西？”宿傩将手指掰得咔咔作响，颈脖和手臂上都冒出青筋来，咬牙切齿语气阴森的开口。

“闭嘴，肮脏的怨灵，谁允许你擅自打断神代大人说话的？！”站在老妇人身边搀扶着她的一名少女满目怒容，声色俱厉的呵斥着宿傩。

“这位可是曾在高天原侍奉过神明大人的神代巫女大人，你这种下三滥的东西——”

噗——

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胸前出现两道巨大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将她身旁的人染了个通红，包括少女口中的神代大人。

「伊万」轻轻摇了摇头，下面这些人估计是没救了。他拉着「自己」退后了一点，免得被暴怒的宿傩牵扯进去，至于下面那些人，嘁，希望宿傩别弄得太难看。

“神明啊，您难道还要继续容忍下去吗？！”老妇人还是不死心，一双浑浊的双眼死命的盯着「伊万」。

“臭老太婆，老子忍你很久了。”

“这么大把年纪了就没人告诉你不要随随便便对着别人的东西大声嚷嚷吗？”宿傩的身影一下子出现在老妇人身前，大手捏住她的头，将人整个拎起来。「伊万」眼疾手快的用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下一秒，鲜血四溅。

他皱着眉，极为不快的开口：“宿傩，别弄得到处都是。”

“啧。”听到他声音的宿傩甩了甩手，将上面的鲜血甩落干净，格外不痛快的瞪了一眼被他护在怀里的伊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