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卷二（2/3）

旁边静坐的师轻寒表情柔和，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疲惫，所以后面她基本上没插话，都是师夜然在解释。

“……咳咳。”师轻寒突然侧过去，以手掩唇，轻轻咳嗽了几声。

师清漪听见了，连忙扭头道：“小姨，你身体还没恢复，先回去休息吧。”

师轻寒不在意地笑道：“没事，我恢复得可比你好多了。我想坐在这里陪一陪你，你觉得我现在病歪歪的，嫌弃我么？”

看到她那副模样，师清漪心里蓦地涌起一股酸涩之意，轻柔说：“怎么会。你还活着，我……我很高兴。”

能活着，那就很好了。

好像醒过来之后她就没对师轻寒说过什么特别的话，现在这句话一说出来，分量沉沉的，可想而知有多重。

师清漪苍白的唇动了动，似乎又想补充说点什么，不过考虑到师轻寒的身体，她想了想，才道：“小姨，我……我有点困了，想睡一下。”

师轻寒和师夜然相互觑了一眼。

师轻寒点点头，说：“那好，你好好睡一觉，我和你姐姐先回去，后面再来看你。”

“嗯。”师清漪连忙应承。

师夜然扶着师轻寒离开，把门带上，师清漪看见她们都出去了，再等了一会，确定两人肯定已经走远，这才重新点开手机，拨打洛神的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冰冷的女人声音响起来，然后是男人的一句英文，听到这种提示语音，师清漪的心都凉了半截。

怎么关机了？

本来她醒过来，看见洛神没在，下意识以为洛神暂时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想拿手机给洛神打电话，只不过碍于师夜然和师轻寒在场，她即便点开了联系人页面，也没有选择拨打。其实她也可以直接问师夜然和师轻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并不想那么做。

这次疯人院之行，除了给师清漪带来这种血淋淋的伤痕，还给她带来了某种改变。

她自知自己那个所谓家族的复杂，于是一点也不想让洛神和师家扯上半点关系，她认为自己是师家人，身在其中那是没办法的，但是洛神不同，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洛神能避得远远的。

或许她自己不太清楚，她可能是对师家产生的不确定感越来越深了，又或者潜意识里将洛神当做一个独立出来的特别，比起师家，她觉得洛神和雨霖婞待在一起更能让她安心。所以她甚至不想在她两个亲人面前和洛神打电话，也不想问，只想等她们走了，再自己解决。

可是现在，令她怔住的是，洛神的手机居然处于关机状态。

师清漪果断又拨了雨霖婞的号码，电话倒是通了，但是直到最后都没人接。

打千芊的电话，也是这样，没人接。

师清漪一连又打了几次，结果都是失望，放下电话的那瞬间，心中突然便涌起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想到这里，她连忙掀开被子，勉强下了床。

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房门口，她差点便要跌倒。

胜邪这柄剑实在太可怕，也邪气，即便师清漪凝血能力奇佳，那种触及骨骼的裂口愈合起来也比以前要麻烦许多，再加上除了这种伤口外，身体里似乎还发生了另外某种变化，令她越来越疲惫，越来越渴睡，刚才只是和师夜然她们说了一段短时间的话，她就真的倦意袭来了。

师清漪拧开病房门，晃了晃脑袋，摇散那种倦意，走到了外面的廊道上。廊道里非常冷清，这是师夜然手下的医院，这一层肯定不会收容其他不相干的病人。

“你好。”路上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护士，师清漪连忙叫住她：“不好意思，打扰你一下。”

那护士看见是她，连忙扶住她的胳膊，说：“师小姐，你现在这样子是不能下床走动的。师总替你安排了看护，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叫她。”

“看护出去了，我就是有件事想问一问你。”师清漪虚弱道。

“什么？”

师清漪犹豫了片刻，才斟酌着说：“我就是想问一下，你们有没有收一个叫做……洛神的病人？”

“没有呢。”护士道：“没有这个病人。这一层也只有你和师轻寒小姐两个人。”

“是么？”师清漪的眸子立刻亮了，低头自言自语般喃喃说：“那太好了，太好了。”

言罢，又把洛神的外貌身材形容了一遍，问那护士有没有看见过，那护士笑说情况特殊，师清漪的病房她就只去过一次，时间也短，恐怕是没注意。

也许师清漪看起来怪怪的，好像是精神状态不太正常，问题也莫名其妙，倒让那护士有点担心：“师小姐，你没事吧？”

师清漪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说：“谢谢你。”

说完，她转身往回走，好像随时都要倒了似的，那护士连忙扶着她，将她送回病房。

师清漪坐在病床上，强忍着睡意，不间断地开始打雨霖婞的电话，直到最后，电话终于通了。

雨霖婞接起电话就说：“师师你饶了我吧，我刚一看你的那么多未接来电，电话都要爆了。”

“洛神呢？她和你在一起么？”师清漪急道：“她手机关机了。”

“关机了？”顿了几秒，雨霖婞轻描淡写回答：“那就是没电了呗，你着什么急呢。”

师清漪皱眉：“她没和你在一块么，她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当然知道。她回家去了，你伤得重，有些东西她得收拾了再带到医院来嘛。”

雨霖婞边跟师清漪打电话，边往厨房走：“你再等等，后面她就过来了……哎哎，我说养蛇的，你赶紧把那些东西切了，都要下锅了。”

电话里，千芊的声音幽幽地道：“难道不是一直都是我在切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