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毁容(2/2)
“我正抽烟,就给人拿酒瓶开了瓢。”他指着地上的玻璃渣,“你可别嚎啊,我没事,是站累了才坐下的,头不晕,眼也不花,应该不是失血过度。”
听见这话,孙喻脸上有些尴尬。
看来刚才那声尖叫是他喊的。
刘洋气红了眼:“一定是江行。妈的,有事冲我来,找应哥麻烦算什么!”
一般人这时总会安慰几句,应至晚却不。
他赞同道:
“对啊。”
“剪人头发,扇人耳刮子,往人身上泼漆的又不是我,我最多不过是和你们一起搬弄是非,那个江、江什么,凭什么打我。”
他倒是坏的明明白白。
林嘉乔翻个白眼,很想怂恿秦观用酒精给他消毒。
秦观还没和她心有灵犀到这种程度。他用镊子把大块玻璃从应至晚皮肉里扯出来,嘱咐道:“我只能帮你做初步处理,剩下的去医院找专业医生。”
何幼薇这时凑过来,温声说:“应少,你脸上都是血,我帮你擦一下吧。”
李双倩被她抢了先,咬牙道:“幼薇姐,我们又不是专业医生,就别凑热闹了。还是让秦观来吧。”
她对秦观说:“秦观,麻烦你——”
林嘉乔不乐意了。
她很清楚秦观为什么从医学院退学。
秦观右手受过重伤,再没法握手术刀了。
她本就对这个霸凌团伙有敌意,应至晚没生命危险就算了,还敢让秦观做事。
她没好气道:“知道麻烦就闭嘴,又不是我们秦观打他的,少提要求。”
孙喻是真被吓到了,这会儿看准机会,火气全撒林嘉乔身上:
“你这人怎么这么冷血,没看见应少都流血了吗。你还是人吗,有没有同情心。”
林嘉乔满脸惊讶:“天啦,这是传说中的道德绑架吗。”
“你们不冷血为什么要等秦观救人,怎么你们在边上等着那血能自己止住,还是你们想靠尖叫把玻璃渣子震出来。”
“我就明白说了,但凡你们里头有一个人脑子正常的,应至晚这会儿已经被救护车接走了。”
没人敢吱声了。他们当时是真慌了,确实没想起来叫救护车。
秦观许久没做这样细致的工作,手已经开始发抖。
他干脆停了下来。
趁等救护车的功夫,他问:“怎么着了江行的道?”
两人是同一届的风云人物,虽然没正经说过话,但当年一起打过篮球。秦观家又和应家有生意往来,两人并不生分。
应至晚叹气:“我说我没看见,你信吗。”
“那人速度太快了,我就看见一道白光,等回过神,我已经给毁容了。”
看看他的伤口,又看看空旷的卫生间,秦观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他藏在这里,趁你不注意,从左侧打你?”
应至晚还是一幅无所谓的态度,“可能吧,说不定是从身后打的呢。”
“我当时是真没注意。这里又不是我的私人厕所,有其他人也不奇怪。”
刘洋依旧愤愤不平的:“妈的,等抓住江行,我活剐了他。”
林嘉乔和秦观是刑侦队长教育出来的好孩子,听见这种法盲言论,同时翻个白眼。
林嘉乔还想嘲讽几句,却应至晚说:“行了,大喜日子喊打喊杀的,你晦不晦气。”
他看看刘洋,又看哭成泪人的许雅岚,从地上爬起来:“我下去等救护车了,你们,祝你们新婚快乐啊。”
他冲郑则栋招手:“过来扶我一把。”
临出门时,他又说:“我在国内待不了几天,下周就回瑞士了。”
“……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这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刘洋第一个不同意。
他挡在应至晚前头,“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没法弄姓江的。”
应至晚拍拍他肩膀,“这里是八达,不要在闻家地盘上搞事情。”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消停点吧新郎官。洞房花烛夜,可是人生三大幸事之一,你好好享受吧。”
说罢轻佻挥挥手,转身走了。
林嘉乔听见赵小眉小声说:“应少脾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秦观的车是辆宾利,就是林嘉乔发现珍珠耳环那辆。
林嘉乔有心事,暂时忘了找秦观麻烦。
她说:“是不是我多想,我总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
秦观沉声说:“应至晚撒谎了。”
“照他的伤口走势看,他不可能看不见袭击他的人。”
他捏着林嘉乔的下巴,在她脸上比划:
“如果想伤成他那个效果,要不是他闲着没事自残,要不就是伤他的人站在他面前,还得是个左撇子。”
“他不可能看不见。”
秦观又说:“我记得,刘洋家有个保镖,身手不错,正好是左撇子。”!--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