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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初中那会儿,三伏天的清水街时常停电,楼上总是敞了门窗让空气对流透风,以此降温。
沈渔坐在门口看书,听见楼下有开门声,都会唤一声“陆明潼”,再支使他,你要出门去吗?回来能帮我带支雪糕吗?
她的使唤这么不由分说,她的关心也是。
凡跟同学出去逛街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总不忘分他一些,虽然他义正辞严地声明过,那些女孩子喜欢的巧克力、波板糖、蛋仔饼……他吃不惯,以后不要给他带了。
她口头应下,下一回依然故我。
小时候跟许萼华辗转去过好多地方,清水街这里的条件,远远不是最好的,却是叫他最不舍离开的。
所以,他对许萼华的怜悯里永远夹杂恨意。
怎么对骄傲看得那般重要,毁坏起来又那般的弃如敝履。怎么她永远只顾自己的心情,委屈了、闯祸了,都只会一走了之。
可有一回想过他吗?
他们,一个两个,仿佛吃定他不是薄情寡义的人。
血缘、义孝,一层一层地套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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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从周住在医院的vip病房。
单人间,带独立卫浴和阳台,可供人休息的沙发,还有一方台子,放置了微波炉、热水壶和小冰箱。
蒋从周躺在床上,身上接着各类检测仪器。
他形容憔悴且烦躁,在敲门声响起的前一瞬,他还在对着助理发火。
助理姓王,穿一身浅灰色西服套装,脚底一双黑色平底皮鞋,不讲究样式,只图方便走路。
她五官无甚特点的脸上,似给生活磨得只剩下漠然,开门见是陆明潼来了,向着蒋从周汇报的时候,依然是那样平平稳稳的语气:“蒋总,陆先生来了。”
床上的蒋从周一秒变了神色。
招一招手,叫王助理过来给他摇起病床,再吩咐她,给陆明潼听座倒水。
王助理搬了椅子到床前,自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小容量的瓶装矿泉水,置于床头的柜子上,掩上门走了。
陆明潼并没有坐,这椅子放置的方式和距离,俨然是常见那种家属探望的架势。
他走到了房间那一头的窗户边,任凭蒋从周隔一段距离遥遥地望着他。
蒋从周脸上贴着笑,“我原本以为你不会来。”
陆明潼不露声色的冷淡,“蒋先生找我有何贵干?”
上次会面结束之后,蒋从周回去一细想,笃定陆明潼应当是知道他的身份的,酷似照镜的相同面容,不可能不心生怀疑。
只是他没想到,陆明潼年纪轻轻就有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定力。
蒋从周望着他,好似望着年轻的自己,酝酿一天一宿的话,临到头了还是踌躇,最后,才抠出一个看似合适的起头:“明潼,如果我说,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会怎么想?”
当年,许萼华和父母还住在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