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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栖渔觉得,自己不过是一滩任人践踏的泥,而她却是天边高高的云,她们怎么会是姐妹呢?叶栖渔打心底里觉得自卑。
萧鎏霜哪里会发现不了叶栖渔的小情绪,不过她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手指托着下巴,她眼神幽深,要在开春之前让这个做了十年下人的堂妹恢复叶家女郎的姿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她的时间不多,实在没有功夫关心一个小姑娘因为身份转换百转千回的心绪。
拨弄了一下染着鲜红丹蔻的指甲,萧鎏霜神情冷淡,作为她仅剩的血脉亲人的叶栖渔,似乎也并不被她放在心上。
念秋捧着瓶中插有几枝含苞待放的腊梅的白瓷瓶进门:“主子,这院中腊梅开得很是不错,我便摘了几枝,恰好这屋子许久未曾有人住了,用花香熏熏屋子也是好的。”
萧鎏霜点点头:“你向来周到。”
念秋便将瓷瓶放在窗边,萧鎏霜顺着她的方向,望见窗外皑皑白雪。
房中燃着银丝炭,这炭价比金银,正是因为燃烧起来几乎没有烟气。因着足够的炭火,冬日仿佛在房门口止步,屋内暖意弥漫,这是叶栖渔过的第一个不受冻的冬天。
“快要深冬了。”萧鎏霜喃喃道。
念秋矮身为她奉上一盏刚沏好的热茶,随后恭敬道:“主子是如何打算的?”
“也不必太着急。”萧鎏霜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开春的时候同陆家的人一起上京,以陆氏的名义,更名正言顺。”
叶栖渔听着主仆二人对话,明明每个字她都听得懂,偏偏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她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放下茶盏,萧鎏霜想,陆俨那只老狐狸,差不多也该跟自己摊牌了。
叶家已经是一艘沉船,怎么还会有人忠心不二,誓死追随?
就不知道这老狐狸,肯出怎样的价码来斩断昔日与叶家的联系。
陆氏后宅,陆景昭恭敬地向上首面容温柔的妇人行礼:“儿见过妾母。”
这身着月白色直裾的,正是陆景昭的生母,陆俨的第三个妾氏——常氏。
“快起来。”常氏连忙道。
陆景昭向来孝顺,每日向嫡母问安之后,也不忘来看看生母。
毕竟是亲生母子,也没有太多礼数,陆景昭行了礼,便起身在常氏身旁坐席坐下。
常氏看起来不过三十许,屋中燃着炭火,她的气色看起来十分好。
因着陆景昭在外掌管着一部分家族产业,比起那些未有依靠的侧室,府中上下对她的态度算得上恭敬,也从不会短缺了她什么用度,在这般情况下,她的日子当然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