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2/3）

谢微之淡淡嗯了一声：“你怎么还没离开？”

“前辈的伤还没好，我怎么能走？”小道士郑重其事地说，“师父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前辈救了我，我该以身相许...”

“不不不...”小道士涨红了脸，“我是说，前辈伤得这么重，我得照顾你的。”

谢微之看了一眼他随身携带的那把剑：“我要离开凌霄剑宗，至于你，应该是来凌霄剑宗拜师的，难不成你要跟着我走？”

“前辈怎么知道我是来拜师的？”小道士惊讶道，他挠了挠头，又说，“我可以等前辈伤好之后，再回来拜师。”

“凌霄剑宗三年才收一次徒，三日后便是入山门考验，你若是随我离开，今年便没有机会再入凌霄剑宗。”谢微之的声音还有些虚弱。

小道士笑得毫无阴霾：“那就再过三年再来吧。”

“随你。”谢微之冷淡道。

她连自己都顾及不了，如何顾及别人。

天明之后，谢微之带着重伤的身躯，一步步地向凌霄剑宗相反的方向行去，那个小道士就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他会捧来烤得勉强能入口的烤肉，清冽的甘泉，会在小雨天为她举上一片大叶子挡雨，他连筑基之后修士就能辟谷的常识都不知道。

谢微之寡言，便越发显得小道士多话，从他自己口中，谢微之知道了，原来他不过是个凡人，侥幸练了一本剑法，入了修真的门。

五年引气入体，如今才不过炼气三层，这样的天赋，实在差到了极点。

离了凌霄剑宗，谢微之并没有目标，便走到哪里算哪里，谁知半月之后，遇到一散修劫道。

虽然那散修不过金丹中期，但谢微之重伤未愈，交手之间完全处于下风，炼气三层的小道士更是帮不上忙。

“走！”谢微之挡住散修攻击，高声对小道士道。

小道士面色惨白，似乎被吓得不知如何反应。

“滚啊——”谢微之怒声道。

小道士反应过来，咬着牙向远处逃去。

不用多久，谢微之本就损伤的经脉剧痛，招式越发不济，最终一个疏漏，被散修打落在地。

她一身白衣染上半身血红，倒在地上似乎无力还击。

散修收了法术，有些志得意满地走上前，矮身打算直接要了她性命，就是那一刻，奄奄一息的谢微之从血泊中暴起，袖间匕首刺向散修要害。

散修神情一凝，后退躲闪，下一秒他得意的表情停滞在脸上。

他缓缓倒下，露出身后小道士苍白的脸色。

握着长剑的手微微发抖，小道士勉强地冲谢微之露出一个笑。

“这个土遁...用得不错。”谢微之说完这句话，闭上眼。

她有些隐隐庆幸，之前随手在小道士的灵剑上刻下了几道加持的符文，最终却救了自己的命。

小道士背着谢微之，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山中一间荒废的茅草屋。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谢微之在这间茅草屋中，休养了足足三月。

同生死共患难，她对小道士的态度终于软化，养伤之时还指点他剑法一二。

可惜小道士在剑道上的天赋实在是谢微之生平仅见的差，她努力过几次之后，终于无力放弃了。

知道自己天赋很差，小道士也没有露出多少灰心丧气，百年之内筑基，他就能再活两百年，这对他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在凡世见过最长寿的老者，也不过百岁而已。

寿命只剩不到三百年的谢微之笑笑，这话说得也不错。

山中养伤的日子很是无趣，忽有一日，谢微之见他取了黄纸点朱砂画符，一气呵成，未曾动用丝毫灵力，符上也有隐隐灵光闪烁。

小道士生在道观，有每逢节日便要画符辟邪的习惯，即使到了修真界，也没有改变。

“你有没有想过，你根本不适合学剑？”

“你是天生的符修。”

小道士茫然地看向谢微之。

谢微之不是符修，但也学过一点，她本就学得很杂。不过引小道士入门，是完全足够了。

他真的是天生的符修，转修符道不过短短一月，便成功筑基。

谢微之的伤好了，也是时候分别，只是小道士并不肯离开。

“怎么，你还想跟着我一辈子不成？”

“如果你需要，我就照顾你一辈子！”少年神情真挚，坚定答道。

谢微之笑了一声，并没有当真。

小道士跟着她，几年间，两个人的足迹遍布龙阙域。小道士也如他所说，全心全意地照顾着谢微之，那时候她想，或许他真能陪自己走完接下来的路。

她实在一个人走了太远。

那时候，他们是这世上最亲密的人。

改变大约源于一只桃妖的出现，她似乎被人追杀，身上带着伤，撞到了谢微之和小道士面前。

小道士看她的第一眼，便呆愣在了原地。

少年的情窦初开，只需要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