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2）
辛律师收起了协议：“之后的公证就交给我处理了。”
向晚林点点头：“多谢。”
“职责所在。”辛律师正打算离开，就在门口撞上了拎着大包小包的陆有心。
陆有心笑容满面：“哎呀，小辛，事情解决啦？真有你的！忙着走干什么，你们律所不是下班不打卡吗？来来来，跟我走，等老爷子离了婚，咱们喝个离婚酒啊！”
辛律师有些不知所措：“离婚酒？这个……”
向晚林无奈地揉了揉脑袋：“我只听说过婚宴要请喝酒，怎么离婚也……”
陆有心啧了一声，振振有词：“你要看具体情况啊，咱们这个离婚，那不是天大的喜事吗！当然得喝酒！啊，老爷子你不能喝，我问了医生，他说你顶多能喝白开水里撒点盐或者糖，别担心，糖水盐水管够！”
陆泽野好笑：“那也得离了再说，你等会儿，我们还没出发呢。”
陆有心拍了拍桌子：“我知道啊，现在还有事呢，来，给我搭把手，咱们给老爷子打扮一下。”
她从口袋里拿出了西装、皮带、发油等等用品，看得陆泽野目瞪口呆：“我没想到成了老头，化妆还能这么费事。”
再老陆总的强烈要求下，陆有心只能把各个步骤都简化了一下，但还是好好给他收拾了一下，看起来精神抖擞。
陆有心满意地看着他：“嗯，不错，有点精神老伙的味道了。”
老陆总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么正式啊。”
向晚林笑了一声：“很合身，您毕竟也是圈子里数一数二的人物，恐怕今天去离婚也会有记者跟着，要上镜，稍微打扮一下也是应该的！”
陆有心握拳：“没错，必须从美貌上也把那个什么根给艳压了！”
老陆总觉得这用词真是让他怎么听都不舒服，现场没有外人在了，他稍微还有点担心：“这事就这么解决了？”
陆泽野：“把婚离了就是解决了。”
向晚林点点头：“协议是具有法律效益的，只要她无法证明这份协议是我们逼迫她签的，这份协议就无法被推翻。别担心，之后我会去要一份今天的监控录像，保留证据。”
老陆总稍微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就担心别等到我真死的那天，还给你们添麻烦。”
陆泽野啧了一声：“我看你一天到晚就是闲的，想那个干什么，你看我们俩，还有什么搞不定的？哎，有没有那种预防老年人痴呆的益智玩具给他买一套，不然让张飞张机天天过来陪他斗地主也行。”
老陆总低头笑起来：“也是，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了。”
民政局前，老陆总盛装前去离婚，果然有不少记者闻风跟了过来，向晚林把他们拦在了外围：“抱歉，老陆总的身体状况不太适合进行采访，有什么问题办完离婚以后我会回答，现在还请各位稍安勿躁。”
何翠翠一家头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儿媳妇害怕地把脸藏在了丈夫身后，王春根低着头，何翠翠下意识地想遮住自己的脸。
老陆总不复平时病房里嬉皮笑脸的姿态，他虽然坐在轮椅上，但脊背直挺，神情肃穆，任由旁人的目光打量。
他们进去办理离婚手续的时间，向晚林接受了门口记者的采访，只说这位女士当年离开老陆总，现在已经另外有了家庭，但是当年没什么离婚的意识，现在特地回来离婚，并且已经签署了财产不分割协议。
陆泽野歪了头看他胡说八道，越看越觉得顺眼。
他问：“你说向晚林怎么当小骗子的时候都这么可爱啊。”
陆有心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陆泽野你谈恋爱的时候这么没有底线吗，我找的十几岁的小奶狗都叫不出小骗子这种肉麻称呼。”
陆泽野斜眼看她：“你多大年纪了找十几岁的小奶狗，咱们俩到底是谁比较没有底线？”
辛律师目光复杂地推了推眼镜：“18岁以下的话，希望您注意一点，可能涉及违法……”
陆有心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咳，我还是有点底线的！”
老陆总和何翠翠出来，无数的镜头对准了他们。老陆总目光坦然地自己推动轮椅，向晚林往前一步去帮他。
何翠翠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忍不住还是叫了他一声：“陆明杰。”
老陆总的动作顿了顿，回过头看她。
何翠翠咬着牙问：“你真那么狠心吗？”
老陆总看着她现在的样子，有点想不起来他们年轻的时候，何翠翠是什么模样了。她好像有一双神气的大眼睛，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辣性子，一条麻花辫又粗又亮……
老陆总回过神：“我确实不及你狠心，小林，我让你准备的东西带了吗？”
向晚林点了点头。
老陆总：“那就趁大家都在，给你吧。”
向晚林拿出四张银行卡，何翠翠的表情愣了愣，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王春根和他儿子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老陆总：“第一张，我替有为给的。他17岁出去当兵，当了5年，一共拿了454块津贴，他用这笔钱养活了弟弟妹妹，都给你。密码就是老大的生日。”
“第二张，我替有志给的。他没出息，到现在也没正经赚过钱，只是当年辍学出去打工，被削掉两根手指，工厂打发了80，你也拿着吧。密码就是他的生日。”
“第三张，我替有心给的。她卖的第一幅画，2000，其实她不知道，这是我买的。怎么也算是她的第一份收入，也给你吧。密码是她生日。”
“有为跟我说，你把他们养大不容易，你丢过他们，但也生了他们。他们赚的第一笔钱，也该用来孝敬你。”
向晚林已经递过去三张卡，何翠翠绷着脸，没做出任何回应。
老陆总看着那最后一张卡，神色有点落寞：“你嫁给我的时候，什么彩礼都没要，你说你相信我一定会带你过好日子的。我第十年，总算稍微有了起色，我给你买了一套金首饰，回去你不在了，我当时气头上，把它们一把扔进了湖里，现在想想也怪傻的。当时花了1080，首饰找不回来了，我折现给你吧。密码，是咱们结婚的日子。”
老陆总亲手把那张卡递出去，何翠翠看着他，一把接过了，梗着脖子说：“你以为我会后悔吗？”
老陆总神色平静：“那是你的事了。”
何翠翠冷笑了一声：“当时天赐生下来，不会说话，那个怂货就念念叨叨说会不会是报应。陆明杰，我不信报应，我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己挣来的，这次天赐的前程，我也打算替他挣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