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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接到家里饯行。
吃过饭,蒋西池洗碗,方萤和聂雪松去阳台上喝茶。聂雪松对阳台上种植的花花草草喜不自胜,站在架子前摆弄了好久。
聂雪松忽说:“我听说张之敬找西池谈过话。”
方萤笑说:“对呀,允诺他硕博连读和藤校推荐资格。”
“张之敬还是很会笼络人心的。”
“可是阿池却不会同流合污。”
聂雪松有些担忧,“我担心以后张之敬给西池小鞋穿,在成绩上卡一卡他,很有可能影响他以后升学或是出国。”
方萤笑了笑,“顶多就挂他一门吧,不能在A大读研,他可以申请出国的。”
“那你呢?”
“如果他要出国,那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好好学习,跟他一起出去了。”
方萤叹声气,再一次感觉到有个学霸男朋友有多烦人——认识他以来,自己就在不断的学习学习再学习。
方萤正在跟聂雪松抱怨蒋西池,阳台门忽然被推开。
一惊,转头看去,“阿,阿池……”
背后说他“坏话”,却被抓个正着,方萤正在考虑是不是乖乖道歉占据主动,却见蒋西池把手机递过来,“看微博了吗?”
“什么?”
蒋西池神情有几分激动,“你们先看吧。”
方萤和聂雪松把头凑到屏幕跟前一看,顿时震惊——
发微博的人,认证为美国某知名周刊杂志的副主编,是A大的杰出校友,已经研究生毕业十年了。
“最近关注了我的母校A大物理学院吵得纷纷扬扬的事件,也阅读了师妹聂雪松那两篇文章。聂师妹敢于发声的勇气,使我叹服,也让我不得不在此刻站出来,贡献自己一点微薄的力量:我实名揭发A大物理学院教授张之敬,利用职务之便,多次强迫我与其发生性关系。”
微博很长,图文并茂。
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是张之敬与她来往的三封邮件,言辞露骨,猥琐下作——可见经过这些年,张之敬也“升级进化”,不会再留下类似的把柄了。
长微博的最后,这位副主编学姐陈述:“有人可能会问我,为什么直到今天才站出来。我认为今天聂学妹所遭遇的责难,就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我读研的时候,新媒体尚未像今天这样发达,环境也更加闭塞和保守。我的家庭境况,可能比聂学妹家还要糟糕三分,我需要这一纸文凭改变我的命运,所以面对张之敬的胁迫,我不得不选择屈从。”
“造化弄人,我现在并没有在物理学领域发光发热,而是成了一名杂志编辑。在发这条微博之前,我也有过挣扎,和自己的丈夫David沟通多次。David鼓励我勇敢站出来,他说不论我会遭遇什么,他都会站在我身后。现在我不在张所工作的领域,且已经移居美国,我相信张的势力再也不会影响到我了。今天,我是时候站出来了。”
最后,她呼吁:“我相信遭遇过张之敬潜规则的同门不止我与聂学妹两人——我希望你们也勇敢地站出来。”
“黑暗不会因为我们的视而不见而消失;只有光照进来的时候,黑暗才会消失。”
聂雪松读完,热泪盈眶。
最后终于克制不住,掩面抽泣。
——好像一人独行在旷野,快要冻馁的时候,有人举着火把走来。
在那位A大杰出校友,杂志副主编学姐的呼吁之下,一周之内,陆续又有三人出来说话。
这种情势之下,A大物理学院很快采取行动,暂停了张之敬一切的教学任务进行审查。
聂雪松旅行计划暂时延后,留下来配合学校进行调查。
A大是全国最有名的高等学府,张之敬又是业内数一数二的大牛,五位女生的的联合举报,使得这件事情被推上了风口浪尖,A大再也不能坐视不理。
处分很快出来:张之敬被开除党籍,并撤销教师资格。
草长莺飞,碧空湛湛。
罗锦程送聂雪松去机场。
车疾驰,聂雪松打开车窗,往很高很远的天空上看去。
“今天天真蓝。”
罗锦程:“嗯。”
她闭上眼,春风好似一只手,温柔地拂过她的发丝。
“好像春天要到了。”
蒋西池和方萤目送着车子驶远了,方才转身折返。
风里挟带着沿海城市特有的清新的水汽,他们勾着手指,缓慢走过道旁绽开花苞的海棠树。
“蛮可惜的。”
“可惜什么?”
方萤笑嘻嘻说:“可惜你不能退学回去重读高三,我好让你叫我一声学姐啊。”
蒋西池:“……”
顿了片刻,他把目光投向远方,攥住了方萤的手指,“方学姐,陪我回一趟墨城吧——我要办一件事。”
第61章第七个瞬间
半城的花都开了,公交车沿路经过两侧大树遮出的阴影。
因为起得早,方萤上了车一直在打呵欠。她吃了根油条,把没喝完的豆浆带上车,时不时地咬着吸管喝上两口。
“你再睡一下。”
方萤摇头,“你陪我聊天呀。”
“聊什么?”
“都行,要不给我讲讲物理。”
“不讲,你听不懂。”
方萤转头去瞪他,下一秒,被蒋西池很是干脆地按在了肩膀上,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兜头罩上来的卫衣外套的帽子遮住了视线。
蒋西池:“睡觉。”
方萤伸脚去踢他,打了个呵欠,却是闭上了眼睛。
——自始至终,蒋西池没和她提过这次回来究竟是要做什么。
可是她明白,明白,并且一字不问。
家里只有蒋家平一个人的时间,也就是徐婉春开车送蒋艺轩去上学的这四十来分钟。
为此,蒋西池不惜赶了个早。
到蒋家平所住的小区门口了,方萤却突然顿下脚步,指一指方才走过来的路,“……我去那家网吧坐会儿,不陪你上去了,你说完了来找我吧。”
蒋西池独自一人到楼上的时候,徐婉春和蒋艺轩正准备出门。
蒋艺轩微眯着眼嚼着包子,徐婉春蹲着给他整理衣服。
从书包侧袋里掏出条红领巾给他系上了,抬头一看,又忙一伸手,擦了擦他眼角,“眼屎都没洗掉,你这是洗的什么脸哦。”
蒋艺轩咯咯笑了两声,被徐婉春的大力气按得退后了半步,又站定身形,“妈妈轻点儿。”
整理好了,徐婉春抓着蒋艺轩的手,从茶几上拿上一串钥匙,转头对蒋西池笑说:“西池,我先送轩轩去上学,你跟你爸先坐会儿,中午留下来吃饭。”
也不待蒋西池回应,拖着蒋艺轩的手急匆匆走了。
倒是蒋艺轩回头来,冲他摆了摆手,“哥哥,拜拜!”
“拜拜。”
也就两分钟不到的事情,蒋西池一直盯着没错眼。
他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羡慕说不上,遗憾也说不上。
都很模糊。
蒋家平手上的伤早已经全好了,这时候端了两杯热腾腾的茶过来,往沙发上一坐,摸出茶几上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了,笑问:“什么事?”对于蒋西池主动打电话过来说要拜访,他是很惊喜的。
蒋西池瞥他一眼,“……给我一支。”
蒋家平愣着,“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
蒋西池摇了摇头,接过蒋家平推过来的烟盒和打火机,闷着头点燃了一支。
蒋家平瞧他快被自己呛住的这情形,分明是个新手,“还没上瘾就赶紧戒了吧,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随便抽抽。”
吸了两口,肺里发疼,蒋西池把烟拿在手里,闷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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