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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王府的人上前小声的说:“大阿哥,刚才后面有人跟着咱们。从奴才留意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跟着咱们了,到现在已经有半个时辰了,这些人恐怕来者不善。”
“你们能不能察觉对方是什么人?是想偷点儿抢点儿还是想要拍花子?”
说到拍花子的时候赶快把弟弟抱紧,低头瞧了瞧弟弟的胖乎乎的模样,长得唇红脸嫩,撒娇的时候娇娇软软的,这样的小东西要是被人家拐走了,那可真的是要了老命了。
跟着的人分出来了几个悄悄的散开,雅尔江阿也不敢在外面乱走了,抱着弟弟赶快回去。
还没走到织造府,在门外的一条小道里面被官轿堵在了胡同里,就只好抱着弟弟下了马步行往织造府那边走。
没走几步,发现这小东西真的太压手了,小小软软的一团看着还不重,但是抱到怀里没一会儿,两条胳膊酸的在抖。
“咱兄弟俩商量商量吧,你下来走行不行?”
“不行,额娘说,我腿软,不多走。”
“你以为哥哥信吗?你这小东西就是懒,我算是看出来了……”
“雅尔江阿,大街之上对着弟弟咆哮成何体统!”
雅布就站在他们不远处,正在和几个官员说话。听见儿子的声音劈头盖脸骂了一通,作为兄长的雅尔江也不敢说话,抱着弟弟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
这几个官员知情识趣的赶快告退,留下他们父子三个。雅布咳嗽了几声,伸出手去摸了摸扬丹的脑袋,“天还冷怎么给你弟弟把帽子摘了?”
“刚才太热,”雅尔江回头想让奴才把弟弟的帽子拿过来,扭头一看自己的奴才和马都在后边,雅布也发现了,“不是说今天要好好逛逛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路上遇见了几个宵小跟着我们兄弟俩,儿子本来不怕,但是弟弟年纪小,担心到时候动起手来误伤了弟弟,所以就想着先把他送回来”。
雅布点了点头,“去吧,把你弟弟送进去,看着你弟弟到娘娘跟前了你再回来”。
雅布目视大儿子抱着二儿子离开了,心里在想不知道什么人盯上了自己的俩儿子?
如果是在北边地面上,可能是儿子出手大方,又骑着一匹好马才引得人注意。如果在江南地界上,骑一匹好马穿一身绫罗算不得什么。这个时候被人盯上就有些不对劲了,再加上雅布做的差事十有八九和江南反贼有关系,所以这个时候他不得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雅布立即把自己的心腹叫了过来,让他慢慢查证。
毕竟皇上的圣驾就在这里,一切都要小心。
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没有收到消息,雅布还能慢悠悠的和大儿子一块吃饭,等到吃完饭了终于收到了消息。雅尔江阿派出去的人被人找到了,一个重伤不治,其他的全被人杀了仍在偏僻地方。
扬州已经不安全了,通政司居然没有察觉到,不仅如此,江南各级官员也没有得到风声,再加上这两天有皇子出去晃悠,雅布惊得一身冷汗,连衣服都来不及换,急匆匆的求见康熙。
康熙听说之后把那颗放松的心瞬间又收了起来。下的第一条命令就是严禁皇子们出去玩耍。紧接着两个人又商量了半晚上,虽然有危险,康熙决定接着南巡。
就在雅布离开之后,通政司这边的报告放到了康熙的桌子上。康熙忙了一晚上,等到天亮之后才来到田蜜这边倒下去睡了一觉。
这件事太严重了,睡觉之前他忍不住吩咐田蜜,“……这里虽然不是龙潭虎穴,但是也不安全了。要是那些江南贵妇再来拜见你,注意跟她们保持距离,别让她们和你离得太近,看好孩子们,别让孩子们出门。管好门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千万不能进来。”
田蜜都答应了下来,看他睡着之后才悄悄的出门了。
“娘娘?”青鱼紧张的叫了一声,田蜜摆了摆手,“别担心,咱们这里是最安全的,外边有层层侍卫把守,他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田蜜是见过所谓的大内侍卫和一等一的高手,这些人跳起来越不过宫墙,没有所谓飞墙走壁的能耐。唯一能做的可能就是在饭菜或者其他的入口东西中动些手脚。
“你让人盯紧了膳房和用水的地方,告诉他们以后所有的餐具,不管是谁用的,通通放进锅里面大水煮上一刻钟再拿出来用。那些盐水蔬菜米粮,这些通通要查明白来源。千万不能让那些不明来路的东西混进来,要是造成了什么后果,说不定真的有人落地。”
这边吩咐下去之后,田蜜心里想着这个时候的毒全部是一些自然毒素,了不起也是砷化物,毒物大部分都是能被检验出来的,只要能做到蔬菜粮油追本溯源,能将所有的人手控制住,不使他们抓漏洞或者是偷懒,那么大部分的饮食都是没问题的。
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心里仍不轻松。
昨天还能出去随便玩耍的九阿哥十阿哥被拘在方寸之间,心里面很不痛快,免不了要在织造府里骂骂咧咧。
因为到现在还没查清杀人的是江洋大盗还是反清复明的乱臣贼子,所以这件事儿还没有公布出去。
外界和皇子们并不知情另一些,等着接见的官员和地方士绅们仍然是喜气洋洋的在外边排队。
九阿哥十阿哥郁闷了半天之后,就听说有各自额娘家族的人前来拜见,他们两个知道这不是人家的错,也不能把气撒到人家头上,所以就和和气气的出去见人了。
半天功夫也没等到两个弟弟回来,八阿哥就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老九老十怎么还没回来?派个人去问问,别让他们俩偷着跑出去了”。
这种事儿这兄弟俩绝对能做得出来,皇阿玛这边说着不能让出去乱跑,他们俩要真的是耐不住寂寞□□出去玩耍也是有的,要在皇阿玛发现之前把他们两个叫回来。
太监出去打听了之后才知道原来钮祜禄家族来的人比较多,他们也是年后才收到消息,得知贵妃娘娘去世了,所以这个时候来了免不了要陪着哭一场。又听说十阿哥准备在江南做几场法事,根本不需要十阿哥出面,他们这些人就能找到那些有名的和尚和寺庙做上几十天的水陆道场。
这是给额娘做法事,十阿哥免不了多问问。而这里面的学问也比较多,所以一说起来就没顾得上时间。
八阿哥听了九阿哥和十阿哥的下落心里面放心下去的同时也在思考,怎么样才能和这些外放的权贵们也能打好关系。
恰在此时,李煦来了。
不仅是李煦来了,曹寅孙文成他们几个都在织造府,而且也因为曹寅的消息晚了简王雅布一会儿,这时候已经被康熙骂了一顿了。
作为主要负责人曹寅被骂得最凶,骂完之后曹寅被留了下来,孙文成擦着头上的冷汗跑去安排圣驾的饮食了,李煦左右看了看,觉得自己没事就来拜见八阿哥。
刚说了几句话,八阿哥问:“也不知道我们兄弟什么时候能出去?到江南了一场,不能什么东西都没看,回去要被几个哥哥笑话的。他们将来问了‘烟花三月下扬州,三个弟弟看到扬州的什么了’?到时候我们兄弟也只能说看见织造府的围墙了”。
李煦刚被骂了一通,非常紧张,这个时候放松了下来,又因为八阿哥天潢贵胄,如此态度和气,加上这个时候气氛太好,嘴里面就开始不把门,“应该是很快的,天威在杭州,这些反贼不敢乱来。”
“反贼?”
“乱贼……小蟊贼,是蟊贼,奴才说错了。”李煦后悔了,他不是故意的,一瞬间脸色扭曲了一下,又恢复到笑嘻嘻的模样。
八阿哥也配合着笑了起来,但是心里面知道李煦了解内幕,李煦手里绝对有消息来源。
很快老九老十回来了,八阿哥问:“怎么才回来?对了,到底是什么事儿不让咱们出门,你们听到什么消息了没有?”
九阿哥喝了一口水,不在意的摇了摇头,“没听什么消息,难道八哥听了,不是说昨天有人盯上杨丹了吗?不是我说,昨天雅尔江阿太招摇了,要不是他抱着弟弟到处显摆,能有人看上扬丹想要把他拐走吗?也不想想咱们皇贵妃娘娘费了多大劲才把这孩子养的白白胖胖,指望着皇阿玛夸她辛苦呢,岂是一般孩子能比得下去的?”
老十摇了摇头,“九哥,你这话就有些刻薄了。”
“我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我虽然跟老四不对付,但是我对皇贵妃娘娘是真心尊敬,小时候我还去她那里蹭吃蹭喝过。”
八阿哥又问了一声:“曹李孙是不是一直在这里呆着?”
九阿哥点了点头,“不知道曹寅做什么事了,听说被皇阿玛骂了。刚才我们还见他呢,脸色确实不好看。”
“为什么被骂?”
老十想了想,“应该是孙文成接驾不力吧,不是我说这地方确实有些寒酸,皇阿玛生气也是应该的。”
八阿哥摇了摇头,“不对,要是生气昨天就该生气了,不应该是今天早上。”
“除了这个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了,曹寅和皇阿玛的关系那比亲兄弟也不差什么了,不是我说,咱们叔王在皇阿玛面前都没这么有面子,要是他做错事儿了,皇阿玛瞪着眼睛就骂。”
老九说完,老十点了点头,两个人开始议论倒霉的常宁去年被骂了多少次?
八阿哥看了看外边,眯了眯眼。
李煦从八阿哥这里出来之后飞快的去找曹寅,曹寅虽然被骂了一顿,但是康熙也给他布置了任务,他这会儿出来之后想要去执行,却被李煦拦了。
“皇上怎么说?”
“下不为例。”
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曹寅还惦记着差事,“大哥你留在这里听差遣吧,兄弟先走一步。”
“等下,”李煦心里七上八下,“咱们做的事是不是不能让皇子知道?”
“别说皇子了,王爷里面有几个知道的?大哥问这句话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就是担心那几个小爷过几天闹起来要是堵着咱们了,咱们该怎么解释?你我还好,我是担心那老实过头的孙大人,我就担心他到时候嘴里再一秃噜……你先走吧,我等会儿找他聊聊,嘱咐嘱咐他。”
曹寅以为他真的是为孙文成考虑,没有多急急匆匆的离开了。
李煦很快来找孙文成,孙文成正坐在屋子里面,手中捧着一个水烟袋咕噜噜的抽了几口。
李煦心中不满,大家伙都忙成那个样子了你还在这里躲清闲。“咱们三个就你年纪大,你好歹也是做哥哥的,我们忙得脚不沾地儿,你却在这里躲清闲”。
“我忙的时候你没看到,我哪里清闲了?昨天到现在都没睡好,抽几口烟提提神。这不刚坐下来,你没来的时候这里挤了一堆人。我现在心里巴不得皇上赶快到江宁去,虽然荣宠,但是也确实是被架在火盆上烤。”
“说这话就过分了,咱们的富贵就是从皇上那里来的。”李煦说的大义凛然,“咱们自当精忠报国孝敬主子才是,如今你我比他人强太多了,这个时候就不能想着偷懒,更要想想该如何做事才对。”
孙文成转头看了看李煦,又默默低下头抽了几口烟,抽的太急了,被呛得咳嗽了几声,把手中的水烟袋扔到一边。
他儿子从外边跑进来,赶快在他背上拍了几下,孙文成摇了摇手,“别管我了,我这是抽的太急,你赶快忙你的事儿去,我和你李叔叔有话说。”
孙文成的小儿子对着他们行了礼退了出去。孙文成一肚子话不知道该怎么张嘴,就直来直去。“咱们是儿女亲家,祖上又交往了那么多年,算得上是世交,如今我说一句话你别嫌弃我多嘴。刚才我听说你去拜见皇子了?这就有点不妥当了。”
李煦虽然年纪比孙文成要小一点,但是傲气并不比人家少,而且孙文成这么多年一直处在他底下,他比不过曹寅,但是绝对能比得过孙文成的。听见孙文成这话心里面有些不痛快,大家都是五品官,都是奴才,凭什么你在这里说教。
“诶,老亲家,你误会了,我也不过是顺路去拜见了八阿哥,在那里也就坐了一会儿,虽然外臣不可结交皇子,但是这话是说给别人听听而已,你看看江南的官员谁没一层主子?我也不过是为了面上好看,你好我好大家好罢了,做的没你想的那么多。”
孙文成相信了他这个说法,“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嘴了。”
李煦松了一口气,他总觉得今天把一些关键的东西透露给了八阿哥,可是自己又不是故意的,再加上对方年轻,想来应该明白不了里面的关键……吧。
来孙文成这里是想找孙文成安慰安慰自己,可是这话如今也不能再说了。
而且两个人刚才说的话还带了那么一点火气,为了两家接下来的关系,两个人都主动说了几句软话。
因为圣驾在这里,而且随时可能找他们,这两个人也不敢在这里吃吃喝喝。等到李煦从孙文成这里离开之后,有太监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八阿哥。
八阿哥点了点头。
又过了三天,康熙要去江宁,大队人马出动一路敲敲打打的往江宁而去。康熙在座驾里面告诉田蜜,“江南这几天太平了一些,也不用拘着孩子们了,让他们出去看看吧。只是要让他们在日落之前必须回来,你亲自盯着,老九和老十这两个皮猴子不一定听话,等到朕手头上的事情少一些了,就把他们俩揪过来好好的问问他们的功课。”
田蜜笑着答应了下来,最后小声的问:“那反贼?”
“已经没什么反贼了,天下太平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晚了很久。是我闺蜜在搬家,我跟着一起去了。没搬完,明天接着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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