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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时这孩子有几分没皮没脸的意思,他阿玛的脸都板起来了,他跟没看见一样,蹭蹭蹭的跑到扬丹身边,一张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连扬丹就有几分气乐了,“你小子看见叔叔倒霉了,是不是很开心?”
嗯嗯嗯!
用很大力气点了点头,两只星星眼闪亮闪亮的。
四阿哥气的把拳头握了起来,站起来就想揪过这小子揍他一顿,扬丹赶快把弘时抱怀里,“四哥他还小着呢,等他大了读书了你再揍他。”
四阿哥一想也对,这小东西如今就是一个狗屁不懂的东西,又重新坐了回去,对着弘时冷冷一笑,“再有下回就揍你。”
弘时不怕,如果阿玛揍他了,他就到后面去找嫡额娘。
弘晖带着老二已经磨蹭了过来,四阿哥摆了摆手,心想这两都不是什么好鸟,所以也没给什么好脸色。
小哥俩都是被弘时这不着调的给带累了,但是这俩孩子聪明,弘昀就跟着四阿哥身后,弘晖就站在叔叔身边,两个人一块端茶端水伺候着。
这两个儿子的表现让四阿哥的脸色回缓了一些,心想总算不是不会看眼色的了。
扬丹来述苦的原因很简单,他本来在龙舟上跟着皇阿玛和额娘一块儿到江南去,结果中间龙舟停在岸边到陆地上补充饮水的时候,皇阿玛收到了一封信,看完写了圣旨让他亲自送回京城。
扬丹心心念念想要去江南的花花世界看一看,结果被打发回京城,心里面肯定不乐意。当时还想着耍无赖能把这事儿赖过去,可是皇阿玛不同意,还是被赶了下来。
扬丹只来得及在岸边接住从船上扔下来的一包行李,包袱皮儿里也就有两双鞋子两件衣服和一些银票散碎银子,贴身的衣服都没一件。这么热的天,让自己顶着大太阳赶路,这让扬丹觉得果然是年纪大了,不讨父母欢心了,就这么把自己给踢出来了。
可没想到到晚上在驿站住宿的时候他闲着没事儿,挑了油灯把圣旨拿出来一看,我去!怪不得让自己回去呢。
简王府又闹起来了,不知道阿玛是怎么想的,皇阿玛反正是看不过去了,在圣旨上封大哥雅尔江阿为世子,让自己回去宣旨。
把自己赶回去也是让自己和王府的爵位做一次切割,告诉王府里的某些人自己是不参与爵位争夺的。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自己捧了圣旨回去,不管怎么样大哥都要承一份情。
虽然这里里外外都是为自己打算,但是在扬丹看来,这也确实是一次倒霉差事。
他去了王府读了圣旨,给这十几年的爵位之争画下了一个句号,大哥雅尔江阿收到圣旨的时候,只可以用满脸红光来形容,整个人兴奋之下,整张脸的表情都扭曲了。
连带着他和大嫂的三个嫡子也欢喜了起来,兄弟俩的境界不一样,扬丹实在是想不明白不就是一个亲王世子吗?得了怎么样,丢了又怎么样?
可是兄弟俩虽然是同父同母,因为思想不一样以至于话不投机半句多。
雅尔江阿兴奋了之后,就拉着扬丹商量着如何痛打落水狗,哪怕如今他们阿玛还活着,但是用雅尔江阿的话来说:“这时候正应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扬丹更接受不了他把手足当仇人,就找了一个理由从王府里急匆匆的出来,他平时住在宫里,宫外虽然划了一片地方给他建府邸,但是如今还没建成呢,除了去西花园的小院里睡觉,也没其他地方可去。
宫里面额娘又不在,弘晖也不在,他想了想就跑到四阿哥的庄子里来了。
想听笑话的弘时对这里面的很多事情想不明白,眨巴着一双眼,迷茫的看看叔叔,又看了看阿玛。这就是在瓜田里也吃不到瓜的猹,小模样让人看得又气又笑。
弘昀模模糊糊的能明白一些,但是他乖巧就在一边不说话。弘晖能明白,看到阿玛和叔叔都是一副无限唏嘘的样子,忍不住想让他们俩从这个话题里面走出来。
“这么说叔叔去不了江南了?前两天侄儿碰见十一叔,他还羡慕你们呢,正巧您回来了,和留在宫里和十一叔作伴。如今学堂里面的师傅要求不严,你们两位也到了快结业的时候了,学堂去不去都行,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在京城周围玩一玩,听说京城周围也有些山川河流值得看看。”
四阿哥点了点头,“弘晖这么一说提醒我了,我在城外那些寺院里面点了不少灯,捐了不少香火银子,也有几个地方经经常舍一些粮食出去,我如今手头上全是事,也顾不了这么多,你嫂子妇道人家也只能听那些管事回话,不能到处瞧瞧看看,不如你这一段时间替我跑一跑看一看,有那些玩忽职守的,二话不说一顿棒子打下去给他们点教训,这本来是做功德的事情,要是他们做不好,比那些地府恶鬼还要可恨。”
反正最近一段时间没事儿,扬丹想了想就答应了下来,派自己的太监到西花园里跟十一阿哥商量,要是十一阿哥愿意去,到时候兄弟俩慢悠悠的全当玩乐,要是他不愿意去,自己一个人过去。
十一当然愿意去,自从他病好了之后,连个说话的都没有,就留下了一个十二阿哥俩人还说不到一块,不如不见。虽然有五哥九哥是亲哥哥,可是如今宜妃看这俩儿子怎么看都不顺眼。
甚至宜妃私下里跟十一阿哥表示过:“你皇阿玛要是哪天看额娘不顺眼,把额娘从宫里赶出去了,额娘就去投奔你,老五和老九就是跪着求我,我都不上他们家的门儿。”
十一当时就问:“为什么啊?”
宜妃很生气的表示:“虽然你五嫂没有不好的,但是我跟她就是合不来。老九那臭东西跟老八穿一条裤子,我看见就恶心。所以乖儿子,以后就指望你孝敬你额娘了”。
为了让十一阿哥知道他也是三兄弟里面最受宠的,宜妃对他进行了全方位的关注,这个关注让十一阿哥叫苦连天,自己就是一个大小伙子了,不管干什么额娘总要插一手,让谁谁都受不了。什么天热了不能吃凉果子,对身体不好。什么喝茶不能喝凉性的茶,时间久了对身体不好。在院里对一个宫女多看了两眼,额娘就能知道,把自己叫过去一通劝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你身体不好,别想着那事儿。
谁想了?
都不能对母的多瞧两眼吗?
一接到扬丹的信他二话不说,收拾好东西直奔四阿哥他们家的庄子。
十一阿哥来的时候四阿哥和扬丹正在吃饭,看见肉,十一阿哥的眼珠子都红了,“快,拿筷子,让我吃口肉。”
他的太监刚张嘴,“爷,娘娘说了……”
太监的话还没说完,十一阿哥就把人推搡了出去。回来之后,十一阿哥坐在桌边拿筷子夹肉,“我额娘不让我吃肉,特别是这个猪肝,她说猪身上的肉不干净,一口猪都不让吃。就只能吃羊肉,羊内脏也不让吃,说这些东西也不干净,她嘴里那种能吃的一顿饭也就给两口,两口够干嘛?都不够塞牙缝的。”
“看把你可怜的,”扬丹知道他被宜妃管的严,怕他放开了猛的吃再吃坏肚子,“不过你吃两口就算了,别吃那么多,你胃口受不住,回头吃出毛病了,你额娘隔着三道宫墙都能骂到我。”
“唉”十一叹口气,“我是盼着搬出去住,盼星星盼月亮,连梦里做梦都是在搬家,可惜好梦不长久,每次都是搬到一半我额娘来了,好梦变噩梦。”
四阿哥就坐在一边不说话,听着他们俩一来一往说了半天。
实在是这顿饭吃的时间够久,扬丹作为年轻人也没那么多烦心事儿,跑过来跟四阿哥吐了吐肚子里面的苦水,又跟十一阿哥两个人闹了半天。心情好很多,就和四阿哥一块核对了一下要查看的几处地方,就和十一阿哥告辞离去,准备明天一早就开始干活。
他躲得快,他大哥雅尔江阿派人找他扑了一个空。来找人的太监回去报信,雅尔江阿在家里面思考了半天,问他的福晋:“你说扬丹是不是躲着我呢?”
他福晋连想都没想,一口否定:“才不会呢,二爷跟您的关系好着呢,这么多年这么多事儿,每次不都是二爷伸手拉咱们一把,特别是圣旨,还是二爷带回来的呢。你们是亲兄弟,如今家里面没什么难事儿,有什么要躲的?”
雅尔江阿一想也对,可是又有些想不开,“怎么瞧着他昨天匆匆忙忙的走了?”
他福晋听了,低头想了想,“爷,会不会是您最近跟八爷走得太近?”
雅尔江阿有些错愕,“是这个原因吗?”
“您听我说,四爷和八爷一向面和心不和,这事你应该知道吧?四爷在皇贵妃娘娘跟前养那么大,说难听点儿,他跟咱们家二爷的关系跟您和咱们二爷的关系也差不了多少。你想啊,两个都是哥哥,您和八爷又走那么近,你能让他怎么说?”
雅尔江阿一想也是,随后又有些好笑,“扬丹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也对,再过一两年他都搬出来,将来开枝散叶也是一家之主,确实不能像以前那样有什么说什么。”
他背着手在屋子里面走了几圈,随后站在屋檐下向外边看,这两天不仅是他们夫妻,连带着孩子也高兴,连院子里面伺候的下人都不自觉的把头抬高了三分。
“这家里,还是我和扬丹的,扬丹不要这份家业,可将来他的孩子是我亲侄儿,到了咱们王府也是个主子。正所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扬丹那边不能不放在心上,可是八爷那边,和四爷能有多大的恩怨?顶多都是小时候那些鸡毛蒜皮的事。”
他福晋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在外人看来,咱们和后院儿那母子几个能有多大的恩怨,顶多就是谁当世子的事,对咱们来说,这可是天大的事儿,所以人家的恩怨咱不能轻易插手,毕竟不在那个局里。叫我说两边不远不近的处着别跟任何一个人来往过密就行了。爷别忘了,您可是简亲王府的世子,皇上亲封的,有圣旨,咱们如今已经能站得住了,还需要巴结这几位爷们?”
“福晋说的对,太子我都不放在眼里,也不用去巴结他们兄弟。和八爷关系好那是因为八爷做事合咱们胃口,可是八爷和咱们关系又远了一层,远远比不上咱们和扬丹,扬丹高兴才是要紧的,其他人无关紧要罢了。”
老八和宗室的关系好,这种好关系维持了这么多年,在雅尔江阿还没当上世子的时候老八和他就走的近,如今雅尔江阿成了板上钉钉的世子,老八当然是积极拉进两个人的关系,让以前的那些好关系更进一步。
所以雅尔江阿忙着找扬丹的时候,老八就派人请他请去看戏吃席。用的理由也特别简单,是为了庆祝雅尔江阿得偿所愿。
头一天雅尔江阿去了,去的时候跟媳妇儿说就去这一天,往后就不去了。老八为了投其所好,还特意找了不少名角过来,也是费了一番心思,大戏开锣,雅尔江阿就沉浸在了唱腔里面,后来因为一群人过来敬酒喝的醉醉醺醺被人扶了下去,结果和几个不认识的美女翻云覆雨,第二天不得不带着这几个美女回家。
这让雅尔江哥阿的福晋气得差点吐口血,当时天旋地转,一下子晕了过去。而雅尔江阿不知道这个消息,他把那几个美女往家一送,整个人又出去鬼混了,他三个儿子年纪小的抱着额娘嚎啕大哭,年纪大的两个没办法,派人去找太医又派人去找扬丹。
他们兄弟根本不敢去后院求援,后院儿的继福晋如今跟一条毒蛇一样,恨不得逮住他们父子咬一口。这个时候跑到后院去求助,无疑是羊入虎口。
扬丹的生母西林觉罗氏的奴才都留给了雅尔江阿,这些老奴才就赶快找到城外四阿哥的庄子上打听扬丹的去处,得知了去处之后,又赶快请扬丹回城。
扬丹只得纵马加鞭回到城里,一进王府的大门,就看见三个侄子哭着围了上来,抱着他的腰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扬丹还是个光棍,面对着三个年纪不小的侄子,只能劝他们别想那么多。可是太医给出来的说法却不能让这几个孩子不多想,这么多年世子福晋操心操的太多,身体已经坏了。往后也只能好好的养着,千万不可气着了。
可是雅尔江阿这混蛋如今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等扬丹找到他,他正在一处窑子里跟几个清倌人打情骂俏。而且这也是别人把他引来的,正是为了巴结他,给他送一些美人。
扬丹气得牙齿咬得咯咯响,直接在窑子里面把这个哥哥打了一顿,扔上马车带回王府去了。
雅尔江阿回到家,媳妇儿在床上躺着,三个儿子哭哭啼啼。后院里面他其他的女人们挤挤挨挨的在门外等着和他说话,更有不少庶出子女在院子里面等着见他。
雅尔江阿好不容易见到扬丹,拉着他的手,“先别走,哥哥有话跟你说。”
扬丹就没有走,等着看他有什么说法,没想到雅尔江阿赢了这一局,却不愿意放过继福晋她们母子,“阿玛最近身体不舒服,后院的女人在阿玛跟前说了咱们兄弟不少坏话,哥哥的意思是咱们兄弟给她儿子一个教训,也好让她闭嘴,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她应该早点明白这个道理才行。”
扬丹对这种事没兴趣,“你自己操心吧,我还有事没办呢,我先走了。”
“老二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在家里面多住几天?”雅尔江阿追了出来,兄弟拉拉拉扯扯地出了院子,在院子外边就碰见简亲王的太监。
这老太监一弯腰,“王爷请二阿哥过去说话。”
扬丹甩开了大哥跟着这老太监到了简亲王的书房。简亲王看到这个儿子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儿,“坐吧。”
叹了一口气,“我这身体不好了,以目前来看,我这把老骨头只要咽了气一蹬腿儿去了西天,你哥哥就会对后院的那些小兄弟们赶紧杀绝。”
扬丹只能劝道:“没阿玛想的这么严重,大哥也不过这两天高兴,有了些得意忘形罢了”。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雅布摇了摇头,“孩子,阿玛的身体不行了,也没有几年可活的了,虽然福晋跟你哥哥之间斗了这么多年,可是你那几个小兄弟年龄跟你侄儿大小差不多,都是一些好孩子。他们额娘的恩怨应该止于他们额娘和你大哥之间,不能再延续到他们身上和你侄儿身上。所以阿玛今天把你叫过来也是想嘱咐你,将来宫里面考评封爵,你那几个小兄弟有多大本事吃多少饭,不求你给他们多讲话,只求你给他们保住他们应得的就行。阿玛担心你大哥到时候横加阻碍,你这几个兄弟一点爵位都捞不到手里,连饭都吃不上。”
扬丹低头想了想,“都是兄弟,人各有命,能拉一把儿子绝对不会不管。儿子只有一个问题,这个爵位你想给谁?您一直不向朝廷申请世子之位,到底是要把爵位留给谁?如果将来我大哥没爵位,您会不会也额外照顾他?”
扬丹已经发现了,大哥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刨开他那些毛病不说,他的德行或许撑不起来这个亲王之位。
问了这个问题之后,雅布微笑起来,他也只是微笑,却没有说话。扬丹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雅布用手指了指门外,“去吧,出去玩儿吧,阿玛说了一会儿话有些累了,想去歪一会儿。”
扬丹站起来退了几步,转身出门了,看到这个儿子走了,雅布站起来,踱步到了门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我是不会教儿子啊!”
他内心里想让扬丹继承亲王之爵,看样子皇上不同意。雅布想了想,自己手上有两样差事,明面上是管理宗人府,实际上是掌管通政司衙门。可自己的身体如今快顶不住了,西林觉罗氏给自己生的这两个儿子说不定要从自己的手里接过这两样差事。
早些年的时候,以为四哥会从自己手里接过通政司的事儿,可目前瞧着皇上不愿意给。但自己命不久矣,必须要通政司找一个宗室的爷们儿做主官,如今算来算去最合适的还是扬丹。
想的多就忍不住叹气,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身体摇晃了两下,老太监赶快扶着他到屏风后面的小榻上去休息。
扬丹出了简亲王的书房,正想出王府到外边找十一阿哥汇合,没想到又被人拦了下来,有奴才跑过来请他去世子的院里劝劝,原因是世子爷和世子福晋吵起来了。
扬丹只好气冲冲的来到了哥哥院子里,一进门发现嫂子坐在屋子里面哭的泪流满面,看见扬丹过来了更是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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