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同人小说 > 花雕(上) > 第二章

第二章(1/2)

目录

雷不断,电不断,整整三日,霏霏细雨,缠绵不绝。

湿了东京城都,洗了河上飞桥,润了岸边杨柳。

都说春雨贵如油,但碰上如此天气,只叫茶楼酒肆的老板们叫苦不迭,冷了的厅堂生意,如同门外被雨水浸透、萧然低垂的绣旗,失去了往日的热闹与生机。一早,掌柜无所事事地空拨了一个多时辰的算盘珠子,心中再如何哀怨也对老天爷无可奈何,最后只得干脆伏在柜台后打盹。店小二到是难得清闲地坐在门口的石阶望天,想想家中父母兄弟,企盼今年也是一番好光景。

路上行人极少,偶尔有一两个经过也是来去匆匆。估计雨今日也没有要停的意思,店小二正嘀咕着是否要回店里学那掌柜的睡上个囫囵觉,才抬起头来,眼前却蓦的一亮,只见一蓝一白两道修长的身影正穿透薄薄的雨雾,由远及近地迎面走来——

“掌柜的,有客人上门了!”他连忙回头喊道。

“客人?你昨天就说有客人上门,结果却是个问路的穷酸书生,还顺便避了半个时辰雨,白喝了我一壶茶!下雨天,留客天,进来了就哄不出去,你可给我看准了再招呼!”掌柜的睁眼,瞪了店小二一记,没好气地斥道。

“这次真的是——”

“徐掌柜,既然知道‘下雨天,留客天’的道理还如此斤斤计较作甚?区区一壶开水加几片沉茶也要耿耿于怀,白爷爷前几日与你的赏钱还嫌不够么?”

店小二正欲开口辩解,来客已经一前一后迈进了店内,白衣那位看不惯掌柜的那副势力嘴脸,锐利的眉眼一挑,便是一番不客气的教训。

“玉堂,我们上楼去坐还是此处便好?”蓝衣那位收好了伞,唇边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等同伴训够了,这才不急不徐地扬声问了句。

“猫儿,还是楼上雅间去坐吧,免得看了闲杂人等让白爷爷烦心!”白玉堂边说,边扯了展昭的手腕,蹬蹬几步上了楼。

二人挑了后窗临着河的雅间,一起在窗边的长椅上坐了,叫了一壶君山银针,几盘点心,一边随意吃喝一边闲谈。

“这鬼天气,光下雨也就罢了,怎么走到半路刮起风来!”白玉堂一袭月白锦袍湿漉漉地沓透了半边粘在身上,箍得难受;再看展昭,也是差不多的光景。不过这一来到可见老天爷也有偏心的时候,这只猫分明已被打湿了猫毛,额前一缕黑亮的乌丝贴在脸上,却是丝毫也没有破坏他半点清朗俊逸,反到使那双精亮好看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润泽的水气,更添了几分奕奕神采——

脑中如此想着,那握惯了雪影、永远快了半拍的右手已经自作主张地伸了出去,拨开那缕湿发,微温的指腹掠过他如玉石般光滑略冷的脸颊,然后眼见那猫明显被吓了一跳,不由得得意起来,露出一个嚣张的笑容——

“落汤猫!”

“好说,过水鼠——其实风不算大,伞太小却是真的。出门时我说要多取一把伞,你偏说只是牛毛细雨,一把就够。”展昭咳了一声,却没有如白玉堂预料的那般脸红发窘或是立刻闪避,而是一动不动地坐着——没错,他刚才是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不过他也不是首次被这般放肆的戏耍,今次就来个反其道而行之,看他下一步要如何动作。

“猫儿,今天你的心情好象格外好啊……”白玉堂懒洋洋地半眯着眼,手指又恋恋不舍地在展昭脸上停留了片刻才收了回去。

“哦?你如何知道我的心情是好是坏?”展昭暗暗松了口气,端起杯子小啜了一口,透过蒸腾的雾气,看向白玉堂如两弯新月的双瞳。其实他表面若无其事,脸上被手指沾过的地方还是热得发烫。

“因为你每次心情很好的时候就会变得十分狡诈,显出天下猫儿皆有的本性来——”白玉堂拿了块点心,边啃边道。

“这,算你说对吧——不过玉堂,今日怎么不说要去饮酒,反倒改做喝茶了?”展昭看着白玉堂笑问。今日包大人一早便进宫面圣去了,衙内无事,难得让他偷到浮生半日闲。

“天气阴沉,饮酒也难饮得痛快,偶尔来上一次茶楼悠闲一回也是不错。而且,这家的师傅手艺一流,做出的点心酥脆可口,清甜不腻,算得上是极品。”白玉堂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抱了只点心盘子,翘起双脚,向后一仰身躺在了展昭腿上,“猫儿,别光顾喝茶,快来尝尝,这玫瑰酥饼可是最得我心的一种!”

“诶……”展昭一愣,盯着那块送到嘴边的酥饼,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一时不知该对眼前的状况做何反应,显然自己是又被白老鼠将了一军。

“呵呵——展小猫,你想斗过白爷爷,再修炼个几百年吧!”白玉堂笑着戏道。

“……”展昭无奈,只好默不作声。此时唯一的办法就是装作什么也没听到,接过那块点心咬下一口,将视线调向窗外。不过白老鼠一向口刁,这被他称为极品的东西也确实好吃,油酥的千层外皮加上酸甜适中的内馅,入口既化,味道清淡,却是齿颊留香。

白玉堂见展昭不说话,便知猫儿又要装傻对付自己,掀起眼皮仰看过去,只见他望着那灰蒙蒙的一片连天水雾不知在想些什么,双眸微眯,唇角上扬,面上极少见地带着一个含了几分懒散的微笑,似是十分心满意足地咀嚼着那玫瑰酥饼——此种表情真真是象极了一只午后趴在窗台上假寐的猫!

“玉堂,你笑什么?”

展昭忽觉腿上一阵剧烈颤动,回过神来,白玉堂已经笑得弹坐了起来,随手又捞起另一种口味的点心,一手搭了他的肩,送到他嘴边——

“没什么,点心味道如何?”

“如你所言,确是极品。”展昭接过点心,仍是狐疑不解地盯住白玉堂的笑脸,总觉得引他发笑之事一定与自己有关。

“你喜欢便好,下次带你去吃西湖醋鱼!”白玉堂嘿嘿一笑,慧黠地冲展昭眨了下眼。

展昭听出白玉堂是话中有话,今天是逗他逗上了瘾,若顺着他的话接下去必定又是没完没了地斗嘴,只好一笑了之,任由他去。

两人在茶楼坐了一整日,直到天色暗下来,才用了晚膳一起回到开封府衙,不料才回去就从公孙策口中得知大人进宫仍未归来,早朝过后就被皇上召进了御书房,似是朝中发生了什么重要之事——

“朝中有事?莫非又是庞吉那老贼借故生事?”白玉堂问。

“这次不是单纯的朝廷内部之争,宫中有消息传出,据说与辽国有关。”公孙策答道。

“辽国?”展昭听了,神色一凛,“先生,可是边关纷争又起?”

“这就不得而知了,只有等大人回府方可弄清其中原由。”公孙策摇了摇头,忧虑道。

众人在不安中又等了约半个时辰,包拯终于回到开封府衙,面色肃穆,看来是真的出事了……

“大人,可要吩咐下去先与大人准备晚膳?”公孙策命人上了茶后问。

“不必了,本府尚无饥饿之感——”包拯摆摆手,露出些许疲态。

“大人今日晚归,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公孙策又问。

包拯端起茶杯,润了润喉咙,看向周围三人道:“三日以前辽国来使在下榻之处遇刺客袭击受伤,皇上为此忧心忡忡,担心辽国那方知晓之后会趁机要挟生变。”

“这位辽使,可就是日前所传当年大辽进犯我朝、在澶州一役中阵亡的辽军主将萧达兰之子——萧仲玄?”

“正是此人——这萧仲玄因家中几代立有战功,箫氏也算得皇亲,被辽帝封了王,享有世袭爵位。”

“萧仲玄?!”

包拯和公孙策没有察觉,展昭与白玉堂听了这个名字却同时一惊。

“大人,这位辽使是何时进京的?”展昭定下神来问道。

“约是一月之前。耶律宗真派萧仲玄前来,只说是表示诚意,实为要求每年贡辽银绢数目由三十万增为五十万,而此时又出了刺客袭击一事,他们必会以此要挟,提出更加苛刻无理的要求,皇上降旨命本府尽早查明此事……”

一月之前!白玉堂看向展昭——他们正是在近一月之前在酒肆中初遇沈仲玄!

展昭隆起眉锋回望白玉堂。三日之前,沈兄本来与他相约外出乘船游湖,后又捎了信来致歉,说又其他要事需办,不得不改期再会……

这时,只听得一阵闷雷轰隆隆地传来,几人同时望向窗外,陡然增大的雨势,为他们的心头又蒙上了一层莫名的阴影。

***

两日之后的清晨,雨住天晴,万里长空,碧蓝如洗。东京汴梁,店铺重开,喧声又起,繁华依旧。踏过被风雨打落的满地残红,远远的一队仪仗,锣鼓开道,穿过京城最热闹的街市,停在了南城一座幽静的私宅前。两名红衣校卫上前,掀了轿帘,恭敬道——

“大人,到了。”

轿内之人点了点头,撩起黑色滚金官袍,迈步下了轿。宅院前早有一名身着青色锦袍的青年男子等在门口,见了来人,忙步下白石阶,躬了躬身道:“包大人请,王爷已命在下在此恭候多时了。”

原来来者是奉了圣旨前来探望辽国来使的伤势、顺便一探其动向的开封府尹包拯。那位青年男子则不是别人,正是沈仲玄的“家中世交”花飞宇。他抬头望了跟在包拯身侧的展昭一眼,有礼地微微颔首,未再多言什么,便引了他们进去。

此前展昭已经得知这位辽国王爷并未在行馆下榻,而是住进了自己买下的私人宅院,平日除了进宫与皇上商谈两国之事,不与任何宋朝汉臣来往,也不喜有人上门打扰,可算深居简出。

走进宅内,他们并未在大厅驻足,而是随着花飞宇穿过了蜿蜒曲折的回廊,来到了内苑的花厅之内。厅中临水一侧的汉白玉露台上立了一人,身材修长昂藏,着紫色长袍,窄袖镶裘,腰束玉带,头顶黑色貂皮帽,足蹬长靴,宽阔的肩上立着只身披褐羽惟有尾上染了几缕雪色的猎鹰,光看其背影已能隐约猜出此人绝非寻常之辈。

“王爷,开封府尹包大人与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大人前来探望您的伤势了。”花飞宇走上前道。

“多谢宋主的关心,本王伤势不重,烦劳二位亲自前来,招呼不周之处,还请多多包涵。”萧仲玄缓缓转过身,面上一如既往地带着淡淡的微笑,狭长的黑眸扫过展昭时略停了下,随即转向包拯,神情仍是平静无波,举手投足间却多了股尊贵与霸气。

“王爷客气了,包拯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探望王爷伤势,转达我主的关切之意;二是奉了圣命,希望尽快查清此事,给王爷一个满意的交代……”包拯拱手,除去暗中察言观色,心中却也不由赞叹以及——忧虑。近年来边关并不安定,虽无大的战事发生,边界纷争却从未断过。万一有朝一日,两国再度开战,此人必是大宋劲敌。

展昭立在一旁,虽然始终未曾言语,却总觉心下不安,感到似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果然,当谈话告一段落之时,只听萧仲玄开口道:“包大人,本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可否答应。”

“王爷请讲。”

“宋主有意加派人手保护本王的安全,本王也希望这个任务能由一个可靠之人来执行……来到此处一月有余,耳闻展护卫大名鼎鼎,武艺高强,不知……”萧仲玄边说,边若无其事地望向展昭。

“王爷提出,包拯自然没有意见,但此事包拯还需向我主秉明,由皇上亲自下旨……”包拯心中疑惑萧仲玄的用意,又无法断然拒绝,便决定先拖上一日,回府之后再与展昭商议。

“好,那么,就有劳包大人向宋主转达本王之意了。”

***

是夜·开封府衙

“什么?要将你暂时调离开封府,去保护那沈——萧仲玄?这分明是个烫手山芋!辽国表面与我大宋交好,实则长年威胁我国边关……你这笨猫,去干这种任务,绝对费力不讨好!”白玉堂一拍桌子,跳起来道。

“他既提了出来,皇上又下了旨,我除了执行也别无他法……”展昭拉住白玉堂,将他拽回椅子上坐下。

“猫儿,你一向机敏,别告诉我你没发现其中的疑点——花飞宇那日与你我二人都交过手,他的功力就算不强过我们也不会弱到哪里去,而且萧仲玄也不是完全没有武功底子之人,想要刺伤他并不容易,这其中绝对有诈!万一你发现了什么,将要如何面对?不如去与包大人说明你与他曾是旧识,就说需要避嫌,求他想法推辞……”白玉堂说着,再次起身,就要推门出去。

“玉堂,等一下——”展昭两步追上前,抓住白玉堂的手腕,“我也曾想过,但如此一来必会给大人增添不必要的麻烦,皇上现在本来就对辽国心存疑虑,万一庞太师等人借题发挥,又会横生出许多事端。而且,沈兄——萧仲玄那边,就算他是辽国王爷,到底还是对我有恩,此次若能查明此事,抓住那名刺客,正好可以报答于他。”

“猫儿,你真的一点也不觉得……”白玉堂回过身,反捉住展昭的手,情急之下,脑子里的话已经出口了一半。

“觉得什么?”展昭一愣,不明白向来有话直说的白玉堂为何欲言又止。

“不觉得……不觉得萧仲玄很奇怪?”白玉堂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抬眼看向展昭。从第一次见面,萧仲玄那身蓝衣、以及他看猫儿的眼神就令他十分不舒服。

“之前我的确有些疑惑不解之处,但如今知晓了他的身份,也就明了他在刻意掩饰些什么了;到是那花飞宇,心机难测,必须小心提防。而且……”展昭敛起眉,不知怎的,他近来总是没来由地担心玉堂,如今要去保护沈兄,二人势必要暂时分离,就更令他放心不下。

“我知道,你是怕离开以后,万一有事,包大人这边无人照应吧?放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不会离开开封府。有白爷爷在此,管叫一只苍蝇也休想靠近包大人半寸!”白玉堂感到展昭突然握紧了他的手,知道他一定心中有事,也知劝不住他不去,惟有助他一臂之力,使他不致一心二用分了神,“到是你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与萧仲玄,到底立场不同。”

“我明白,此去我并非以私人身份与他相处,定会谨慎从事;有你在此保护大人,我也当然放心……我是说你,遇事切莫只图一时之勇,太过争强斗狠……”

“知道啦,你这猫儿就是心事太重,有的没的都一并加在自己肩上,你真当白爷爷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不成?有你在,我会多放开三分胆子;你不在,我也自会三思而后行。”白玉堂打断了展昭的叮嘱,重新恢复了一张笑脸道,”别说这些了,今夜留下,与我饮酒。萧仲玄那边恐怕只有花雕,你若再想喝这上好的女儿红大概就要熬些时日了。”

“说的也是。”此次任务关系到两国邦交,责任重大,若想再与玉堂开欢畅饮,必是擒到了刺客之后的事了。展昭脑中想着,却未发现自己从刚才起就一直抓着白玉堂的手没有松开,握得久了,两人手心中都略略出了一层薄汗。

“猫儿,我去拿酒。”白玉堂抬起两人交握的手提醒道。以前都是他缠着猫儿戏耍,到是头一次看他抓住自己不放。

“哦。”展昭一窘,连忙松手。

空气侵入掌心,卷走了刚刚的温暖,带来一丝凉意与……不舍——

一杯未尽,离怀多少……早占取、韶光共追游,但莫管春寒,醉红自暖。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目录
新书推荐: 师娘超强,却过分谨慎 被换了气运后 七零戏精娇娇女,被大佬赖上不离婚了怎么办 戒指通古今,流放太子奉我为神明 臣退了,陛下别哭着来求我 娇蛮崽崽四岁半,全皇朝都团宠我 病弱美人下乡后,搞科研卷疯了 我在乡下做医师 九零:锦鲤美人重生年代暴富了 假面王子与夺心公主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