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3(2/3)
梁司月靸着拖鞋往里走,室内还跟她上回来的时候无甚差别。
正赶上的城市的落日,夕阳光自落地窗照进来,所有一切都被镀了一层暖红色,浓稠热烈到倾尽全世界的水也无法将其稀释一二。
梁司月少有物欲膨胀的时候,此刻却没忍住问道:“这套房子,大概值多少钱?”
柳逾白看她一眼,“怎么?”
梁司月笑说,“说出来让我死心一下,或者,我算下多拍几部戏,有没有可能够得上它的零头。”
不知道是因为她始终偏于清冷那一类型的长相,或是认识已久,了解她的性格。
在柳逾白看来,她提到这个问题,一点物质的感觉也无。
她轻易能让人相信,她真的不过是觊觎这儿早几秒见到的雪花,以及奢侈到极点的夕阳罢了。
这让柳逾白这个平日里只算计利益的商人,此刻却不打算以一串数字亵渎小女孩偶尔兴起的风花雪月,只摆出老板的嘴脸对她说:“好好拍戏,表现得好,就准你多来参观几次。”
梁司月在车上时就下了单,因此到了没多久,食材就送到了。
她数点过后,将食材提进厨房,准备着手处理,身上这条漂亮的裙子却将她难住。
她走到厨房门口,问柳逾白,家里有没有围裙。
柳逾白以目光告诉她,他这房子像是有人时常下厨的样子?
梁司月没办法了,只好就这样开始。她尽量离水槽远一些,免得叫水溅到身前。
给土豆去皮的时候,梁司月听见柳逾白的脚步声过来了。
回头一看,却见他拿来了一件材质轻薄的防风外套。
柳逾白在她身后停下。
梁司月丢下土豆,冲一冲手,手往后伸,要去够外套的袖子。
手背却被他轻轻一打,叫她,往前伸。
她手上还滴着水,朝前方张开,柳逾白将她的两条手臂塞入袖管,衣服反穿,往后一套,合拢,拉上拉链。
问她:“这样行不行?”
衣服足够大,罩到她的大腿,又是防水的,确实可以当围裙来穿,只除了衣袖实在太大。
她两手伸出来,将袖口翻折几次,撸至肘部下方,“可以的。”
梁司月重新拾起方才的工作,然后柳逾白却并没有立刻离开厨房,直到她转身,投去疑惑的目光,他方才动了,出门前顺走一颗她放在瓷盘里,已经洗净的圣女果。
柳逾白坐在客厅里,打开了电视,听一些不重要的电视节目。
实话说这感觉很是奇异。
他不喜欢家里有陌生人,连固定打扫卫生的家政,都要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进行日常保洁。至于请保姆来家里做饭,就更不可能了。
然而此时此刻,厨房里有人,有流水声、案板的笃笃声、油花的滋溅声。
他不排斥这些声音。
柳逾白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起身回卧室换身衣服,去冰箱拿瓶装水的时候,顺便去视察梁司月的工作。
她动作还算利索,确实会做饭的样子,不只是煮煮粥的水平。
似乎以为他是来催进度的,她一边盯着火候,一边头也不回地说:“快了。”
约莫过去一个小时,外面天彻底黑下来。
梁司月脱下柳逾白的外套,将三道菜端上桌,土豆炖牛腩,清炒荷兰豆以及野生菌鸡汤。主食是面条,拿多出的鸡汤煮的。
她一面布菜,一面说,赶时间,鸡肉和牛腩都是拿高压锅压熟的,可能不够入味。
柳逾白坐下以后尝了尝,没她说得那样谦虚,味道不错,和郑妈的手艺全然不同的家常风味。
柳逾白想起家里还有一支白葡萄酒,问她喝不喝。
“喝了你就不能开车送我回家了。”
柳逾白笑了声,“司机不能送?”
她低头夹菜,小声说:“……还是不要折腾韩师傅了。”
于是,他们没有喝酒,玻璃杯里盛了冰镇过的矿泉水,碰杯是另一种滋味。
梁司月偷偷观察柳逾白,他很给她面子,这三道菜都没少动筷。
他换了一身居家的衣服,白色T恤和灰色长裤,都是舒适的棉质,让他显得闲适极了,毫无攻击性。
梁司月喜欢餐桌上面悬挂的三盏暖黄小灯,喜欢沁凉的矿泉水过喉,喜欢柳逾白的坐姿,也喜欢这顿饭的气氛。
这种喜欢甚至叫她生出罪恶感。
因为她用了很多的演技,来掩饰掉这些喜欢。
“柳先生,”人在这种淡淡喜悦的心境里,很难不开口说点儿什么,“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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